这天晚上,我脑海中反复回旋着这道声音,魔怔地做了个梦。
梦里的老房子有着高高的圆形穹顶,客厅一角的花架上盛开着沾着露水的白兰。
安置在花架旁的白色老式座机,有个男人握着话筒坐在黑暗里,寂寞如雪。
第二天醒来,我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
强打起精神去参加了一场面试,下午便拉着音子直奔市图书馆。
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理,我真的开始翻找起二十三年前的旧报纸。
音子笑我:「你该不会相信是真的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但那个梦太诡异了。
不知道找了多久,天色逐渐暗沉,音子扛不住,找了个位置趴下睡着了。
就在我也快放弃的时候,突然在一份1999年的报纸上看到了熟悉的照片。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刊在最大板块的寻人启事,脑子一片空白。
难道真的这么巧合,在几十年前有个女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
我拿着报纸想过去把音子叫醒,刚迈开脚步,蓦然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有什么爆裂开来一般,茫盛的白光淹没了视线。
短暂的激荡后,眼前逐渐恢复清明。
我惊恐地发现,排排竖立的书架已经消失不见,四周俨然已经不是我所在的图书馆。
陌生的复古客厅空旷,婉转清泠的琴声寂寂徜徉。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琴声来处,目光再难移开。
屋内没开灯,月上凌霄,皎洁的月光如从窗外倾泻而来的河流,静静铺了一地。
对窗的钢琴前,清瘦的年轻男人端坐,穿着十分正式的旧式西装,在黑白琴键上游走的十指,冷白修长漂亮似艺术品。
月光柔柔洒在他身上,他比这月色温柔迷人。
在那样喧嚣的世界,我从未遇见过如他这般人,安静、清冷、优雅,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我看出了神,浑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琴声却在此时戛然而止,男人察觉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存在。
他也只是淡淡看过来,月色斜入眼底,清澈凉淡无波无澜。
没有被我的突然闯入惊吓到,唇上弧度极浅:「你怎么进来的?」
我这才意识到眼下的情形多尴尬,该怎么和他解释?就算我说我在图书馆看书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估计也会被当做疯子吧?
他该不会把我当小偷吧?
要是他报警,那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我忐忑不安,脑子不听使唤:「如果我说我和林妹妹一样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