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霍添这句话的意思。
我现在只想让他带我离开这里。
霍添,带我走。
我用求救的眼神望向他。
他好像很生气。
可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但他还是带我走了。
我被他踉踉跄跄拖着离开。
闻亦的目光如同阴影笼罩在我身后。
霍添一拳打在了我身后的墙上,唤回了我的神智。
「你看不出来他多大吗?」他质问我:「还是你就喜欢这种未成年的!」
「不是的。」
我想告诉他,那是闻时的弟弟。
他突然冷笑道:「算了,随便你。」
我伸手去拽他的衣服,用尽力气问道:「我给你写的信……你都看到了吗?」
这才是我回国真正的目的。
「嗯。」
他背对着我。
「那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我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回答。
我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说什么?」他偏头看向我,眉眼如寒冬的风雪,吹得我骨缝都疼。
他坚定地拨开了我的手:「周幼夏,你的病治好了吗?」
我想说好了,但是说不出口。
「还差一点。」
「那就说明我们分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缓缓走进了洗手间。
我大力摘掉了耳朵上的耳夹,耳朵瞬间又红又疼。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变成了刚刚那个少年的模样,然后又变成了闻时的模样。
我猛地闭上了眼。
但心里的恶魔却攥紧了我的灵魂,拉着我不断下沉。
回到包厢后,大家玩得正嗨。
我拿起包准备悄悄离开。
陈璐突然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周幼夏,你和霍添离婚是因为你出轨了吗?」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陷入诡异的尴尬气氛中。
我握紧了手中的包,一字一句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对插足别人的感情没有兴趣。」
陈璐不甘示弱:「你们离婚了,我算哪门子插足?」
我愣了一下。
是啊,我们离婚了。
霍添,已经不喜欢我了。
他跟我离婚了。
在我们相恋七年的时候,在我患上抑郁症的时候,在我被关进精神病院向他求救的时候。
没有回应就是他给我的答案。
我看向霍添,很想问问他,他是因为陈璐才跟我离婚的吗?还是因为我有抑郁症让他觉得很辛苦?
可我什么都问不出口。
因为我想起来了,这个问题,在三年前他跟我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就问过了。
我直勾勾盯着陈璐,反问她。
「我和霍添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你半夜给他发消息的行为不算插足算什么?算你半夜发烧?」
陈璐没有一丝羞愧,理直气壮:「我当时遇到了私生粉,霍添又是警察,我联系他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把霍添帮助的每个异性都当作情敌?原来你占有欲这么强啊。听说你是心理咨询师,请问,你知道自己心理不正常吗?」
说完,她恍然大悟道:「我忘了,你已经不是心理咨询师了。也对,你配当心理咨询师吗?」
那一瞬间,我仿佛全身被人抽干了力气。
我看着她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明晃晃的恶意。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在这个冬天,我仿佛被扔进了滚烫的水泥中,然后一把重锤砸到了我的天灵盖。
一刹那,我变得支离破碎。
陈璐乘胜追击:「你说你没有出轨,可我三年前偶然看到,你在咖啡厅被一个女人泼咖啡,她还打了你一耳光,骂你是小三。你当时,好像并没有反驳呢。」
情绪在这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然后,我像个疯子一样在同学会上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