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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闹什么

第2章 你闹什么

江川不渡 再闹就打你 发表时间:2022-11-24 16:37

我走进去问:「刚刚那两个人,定了什么?」

像是有一双手握住了我的心脏,我尽力地挣扎,想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屏住呼吸,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

前台的小姑娘认识我,她带着几分愧疚的低下头,小声地说:「情侣套餐。」

头顶的铡刀落下,我的心脏四分五裂。

周围不再是亮光,好像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浸湿了一切。

周围都是血,从我心上流出来的血,漾着一片明晃晃的红。

只有江川从中而过,他看不到我的血,看不到我的痛。

但它真实地存在,我真的痛苦。

我紧紧地攥住手下的物品,直到前台的小女孩发出一阵小小的惊呼我才意识到我的手出了血。

我急忙收回了手,心虚似的藏在了身后。

不知道是在藏我掌心的血,还是在藏我不小心的失态。

我没有上楼,情侣套餐最后的终点都是一样的,酒店顶层的房间,那个能俯瞰整个城市的落地窗,今夜应该会留下江川和林悦的印记。

我只是坐在车里,无意识地数着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江川没出来。

我问自己,到底在等什么呢?

就算他们现在走出来了,就能证明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吗?

只要他出现在眼前,就……原谅他吗?

我深深地吸气,感受着胸腔的窒息,我觉得这里的空气过于稀薄,我需要换一个地方来获得新生。

掉转车头,我去了父母的墓地。

初秋的天气昼夜温差大,我穿得不多,冷得发抖。

「爸、妈,好久没来了。」

我拢着衣服坐下来,轻轻地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姐姐来过呢。」我摆弄着我姐留下的花说,「姐姐总是比我做得更好。」

做女儿,我好像总是不省心呢。

那年刚刚看上江川,我就撒泼打滚地想让我爸把他弄到我身边来,他不同意我就闹着不吃饭。

执拗的父母犟不过苦恼的女儿。

我爸只能对我说:「小舒,你要受委屈的。」

我赌气似的背对着他:「才不会呢!我喜欢江川。」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我爸当时悠远的叹息:「小舒啊,就是这样,你才会受委屈啊。」

宝贝,因为爱他,你才会受委屈啊。

用了多久,我才听明白这句话啊。

「爸爸」,我靠在他的碑前像是靠在他雄厚的肩膀上小声地说,「我知道错了。」

「爸爸,我知道错了。」

眼泪砸在手背,没有慈祥的父亲轻轻地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

身边一片冰冷,天上下起雨来。

我置身其中,分不清哪些是我的泪,哪些是上天的泪。

幽幽地叹息,我见不到身侧人。

我擦干眼泪跪在父母的墓前说:「爸、妈,别担心我,小舒……会长大的。」

「爸、妈,」我垂下头小声地说,「谢谢你们,在数年前的今天生下我。」

生下任性又无理的女儿,满足她无数不该满足的心愿。

我摸摸我妈墓碑上的照片说:「妈妈,别为我流眼泪。」

我亲爱的妈妈,别为不懂事的孩子掉眼泪。

我冒着小雨站起来,摆摆手说:「我走啦,下次跟我姐一起来。」

我背着身走进雨里,我想,我总在雨里失去。

天边打起亮闪,我捂住眼睛摸到一手的泪。

够了,这无穷无尽的泪水,我不想再为他而流了。

这黑暗中看不清方向的路,我不想再走了。

就算是我困了江川这么久,我放他自由。

我先回了家一趟。

说是家,不过是我借住在江川这儿。

刚跟他好上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讨人欢心,只能送些东西给他。

房子、车子、钱。

收了他也不高兴,反而用那张冷冰冰的脸一直看我,好像我侮辱了他似的。

后来我好说歹说,给他在市中心买了个小公寓,哄着他住进去。

然后顺理成章地搬了进来。

江川不怎么回家,他更喜欢住剧组,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家里碍他的眼吧。

我利落地打包了自己的东西,看着床头的照片我犹豫了一下。

那年我刚大学毕业,看中了江川,吵着闹着要将他留在身边。

我爸妈拗不过我,就拿家里的小娱乐公司给我练手,我开出高价将江川签下来,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给出了更丰厚的条件,说服他留在我身边。

他不愿意,我就用违约金威胁他。

江川暴怒,摔门而去。

后来他还是找上我,在一个雨夜,他站在我面前说:「跟着你,我能得到什么?」

我兴高采烈地跟他说了一大堆,许诺会将他捧到最高的位置上。

他冷着脸说「好」,我后来才知道,那天,他的女朋友林悦抛下他出国了。

不过这都跟我无关,那年我23岁,将一见钟情的人留在了身边,兴冲冲地带着他约会,在每对情侣的打卡点拍照,这张照片就是其中一张。

穿着白裙的少女,羞涩地挽着身旁的男人对着镜头笑。

身后大片大片的粉蔷薇,映着人的脸都是粉红色的。

我仿佛还能记起那一天的风,那么轻柔地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不真切的幸福感。

我将那张照片抽出来拿走,将相框扔进了垃圾桶。

那背面写着我们合影的日期,甚至还有我颤颤巍巍地画的心。

太土了,我想。

收拾好了之后我就出了门,大雨倾盆而下,雨刷器的速度根本赶不及大雨落下的速度,我根本看不清眼前路,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我这时候觉得江川起码有一句话说得对:雨天真的不是好天气。

许是想起他就没什么好事,我脚下打滑,车子斜着撞上了横栏。

眼前一黑,我失去知觉。

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晕着,只觉得头顶钝钝地痛,伴着一点恶心。

侧过头,我看见了江川。

他跷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薛晏舒,你现在下的血本更大了,怎么不把自己撞进重症监护室呢?」

我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想要对他破口大骂的冲动。

我是有过蠢时候,年少的时候总是少女情怀,江川总是忙,我就变着花样地想将心上人叫到身边来。

先是诱惑,后来是威胁,所有手段中,说我病了反而更见效。

后来他发现我是装的就也不再来了,我觉得没趣,也很久都不装病了。

「江川,你要是不会讲话就把嘴闭上,滚出去。」

江川什么时候受过我这种气,他挑挑眉站起来说:「薛晏舒,你确定吗?」

我顶着恶心对着他说:「滚出去。」

他笑了一下才悠悠然地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

「你在生气吗,薛晏舒?」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神情,离得近了,总是给我一种能在他眼里看到那不为人知的心意一样。

头顶又开始痛,我摆摆头,将「莫须有」的想法赶出去。

江川皱着眉将手按在我头上固定:「别动!」

我伸出手去掰他的手:「滚蛋!」

「你闹什么!」

「因为我昨天去见了林悦而没有给你过生日?」

「我忘了,跟你道歉行了吧。」

江川总用随便的语气说那么残忍的话,忘了?道歉?

我死死地咬着牙从床上坐起来,将身边的水杯朝他砸了过去。

「最后一遍,给我滚!」

眼前阵阵发黑,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不适跟江川对抗着。

他顿了一下才说:「行吧,那你消气了给我打电话,我可以陪你,作为道歉。」

这就是江川对我最大限度的容忍了,等我消气了主动地跟他和好,作为道歉他会勉为其难地陪我两天。

好像我是逼良为娼的恶地主,他是无可奈何的破落小姐。

我们之间都是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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