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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主意的老公

第2章 改变主意的老公

接阴鬼胎 渴雨 发表时间:2022-11-26 16:56

我见婆婆在闻那个,整个人愣在原地,捧着那杯红糖水,不知道该出声呢还是该怎么样。

就在这时,冯志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猛地喝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婆婆似乎猛然惊醒,忙将我的裤子揉成一团,丢进盆里。

不好意思地朝我道:「习惯了,脱了袜子和裤子都要闻一下再洗。」

她这解释也说得过去,但那上面有血啊……

刚才她贴得太近,鼻尖上都沾了一点血红,看上去有点诡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兴奋,她胸口起伏不定……

就好像真的有只大老鼠在那里钻来钻去的。

我心里总感觉膈应,可终究是婆婆,我也不好意思说,只想着推一下冯志坚,让他帮我把衣裤洗了,然后还是劝婆婆回老家去吧,她这太怪了。

可冯志坚却比我更激动,直接把婆婆扯了出来,往门外推:「你给我出去!」

婆婆也不纠缠,只是摆手无奈地笑道:「难产婆已经找上采盈了,我出去了采盈怎么办啊?」

难产婆是乡里的俗称,就是难产一尸两命的女鬼,我们那里也有难产婆会害死孕妇的说法。

可现在这东西谁信啊,婆婆也不过是五十出头的人,居然拿这个来吓唬我。

但冯志坚却全身一僵,扭头看了看我,脸上露出恐慌。

我正好奇着,婆婆却推开冯志坚,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道:「采盈啊,志坚白天上班,晚上睡得死,万一有个什么事照应不了你。以后晚上啊,我跟你睡一床,我陪着你啊,你不要怕。」

她握着我的手,很自然地扶着我往房间去。

「不用了。」我强撑着笑脸拒绝,朝冯志坚看过去。

他刚才不是还要赶婆婆走的吗,

怎么提到难产婆就没动静了?

就在我看过去时,冯志坚脸色发难,却还是朝我道:「今晚就让妈陪你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再说。」

我当时气得差点跳起来,想着现在就去医院。

可婆婆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推不开她的手。

就这么半推半拉的,几步就强行把我推到床上坐着,还帮我脱鞋抬脚,几乎是把我摁在床上。

想抗拒,她却朝我道:「你刚见了红,别乱动。」

她这么一说,我刚好点的肚子就真的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时也不敢乱动了。

婆婆一溜麻利地跟着上了床,我忙往床里面挪。

虽然有点不太适应,可想着她或许没有恶意,就是热情地想讨好我这个怀孕的媳妇,想弥补和冯志坚的关系。

正想着,婆婆就反手抱住了我的腰,手还往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一下一下地揉着。

我刚躺下,感觉婆婆一下下地揉着小腹,那动作很亲昵,又好像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像极了冯志坚才知道我怀孕时,那几晚就这样抱着我,不停地抚着我肚子。

可这是我婆婆啊!

隔着睡衣依旧能感觉她的手很热,似乎还因为兴奋和紧张渗着汗,濡湿了我的睡衣。

原先我还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她可能就是想摸摸肚子里的孩子。

但她摸着摸着,就将睡衣一点点地往上撩,温润的手碰到我肚皮,更甚至还意图往下……

吓得我一个哆嗦,忙摁住她的手,叫了一声:「妈!」

婆婆轻嗯了一声:「肚子还痛吗?」

「不痛了,您不用揉了,这样我睡不着。」我想着她都上床了,如果我把她强行赶走,就显得我思想龌龊。

只得开口道:「您睡吧,我去看志坚睡哪。」

然后急忙爬起来,拉开房门急匆匆地跑了。

走的时候,生怕她再追出来,连忙扯了钥匙,把房门给锁了。

我和冯志坚买的是两室一厅,另一个房间原本是我的工作室,只摆了一张小床。

我进去的时候,发现冯志坚正扭头对着一面小镜子看着后脑,扭得动作大了,似乎龇牙咧嘴地痛。

见我进来,忙将头扭正,看着我别扭地道:「今晚就让妈陪你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可我一想到婆婆的手在我身上揉来摸去的,哪还敢啊。

以前我也问过冯志坚,为什么和婆婆关系不好,一问他就发飙。

只得强忍着惧意,走到他身后:「后脑怎么了?我帮你看看。」

原本以为最多就是长了个痘什么的,帮他挤挤就行了,顺带问下婆婆的事情。

可冯志坚一低头,就见后脑脊椎窝那里有两个绿豆大的血点,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咬的。

他反手摸着:「好像被什么扎到了,有点痛。就是你叫我的时候,这东西扎得我像是在做梦,又像是鬼压床……」

我想到刚才婆婆身上那只跑到床底的大老鼠,对着那两个血点比了比,越发地感觉像是被那只大老鼠咬的。

忙转身将房门关了,扯着冯志坚,把婆婆身上藏了只大老鼠的事情说了。

至于婆婆乱摸我,还有看我的目光有点猥琐,这种话我不好说,免得他认为我乱想。

「怎么可能!」冯志坚听到「大老鼠」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跟着目光闪了闪,忙捂着脖子,朝我道,「我想起来了,下午我在公司挤了两个痘,可能是晚上发炎了。」

「冯志坚!」我对着他低吼了一声。

挤过的痘是什么样,被咬的是什么样,会看不出来?

他这明显是在隐瞒什么?

我盯着他:「那你说说,你跟你妈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怕什么?」

冯志坚脸色铁青,支支吾吾地正要解释,

外面就传来婆婆敲门的声音,她语气依旧带着讨好和笑意:「志坚啊,采盈怀着孩子,你让她早点睡。这大半夜的阴气重,她又见了红,有血气,难产婆闻着味就找上来了,还是我陪她睡吧。」

不知道为什么,冯志坚听到「难产婆」后,原本憋得铁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白死白的。

忙朝我道:「你去和妈睡吧,要不然你肚子又痛。」

「你妈在我身上乱摸,还扯我衣服!」我瞥着门,朝他低吼。

没想到他在见过婆婆闻我衣裤后,居然还把我往外推。

「你想多了……」冯志坚目光闪烁,小声道,「都是女的,我妈就是想检查一下胎位正不正。」

就凭她说当过接生婆,就能检查胎位正不正?

就在我身上乱摸?

就会一说到催奶、内检这些整个人都兴奋?

可这种事情,真的是难以启齿。

我扯着冯志坚低吼道:「那她身上的大老鼠呢?」

而且我特意拿钥匙把卧室的门锁了的,她怎么出来的?

就像入户门被冯志坚锁了,可她居然也能若无其事地推门进来!

冯志坚身体更僵了,嘟囔着说我看错了,人身上怎么会有大老鼠,跟着居然直接拉开门:「采盈,你快去睡吧。」

门一开,婆婆站在门外,就朝我笑眯眯的。

可我这会就只感觉全身瘆得慌,瞪了冯志坚一眼,避开站在门口的婆婆,直接就往门口走了。

谁知道他们母子在搞什么,我待在这里只感觉害怕。

「孙采盈!」冯志坚追了出来。

婆婆却拉住了他,依旧用那种讨好、笑眯眯的神色和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直勾勾地抬眼,笑嘻嘻地看着我,就好像看一个赌气的孩子,又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我走不走一样。

冯志坚居然就真的没有再追了,我气得一把甩上门。

出了家门,我这才发现,外面很冷,而且这会儿是凌晨了,就算回娘家他们也都睡了。

握着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我爸,让他帮我开门。

却发现我和我爸不知道多久没有通电话了,几乎没什么沟通。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我哥。

他接通后,声音含糊不清,我刚说让他来接我,就听到嫂子在一边抱怨:「大半夜的谁啊,宝宝夜奶刚睡,别吵醒了。」

我哥估计睡得迷糊,都没有听出是我,含糊地嗯了一句,然后居然直接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嘟嘟作响,街边凉风飕飕的,吹得我睡衣服,透心的凉。

扭头看了一眼小区大门,发现冯志坚果然没有追出来。

成家后,去同事家,去朋友家,似乎都不太好。

咬了咬牙打了个电话给我爸,他的手机居然关机。

想再打给我妈,却又想着,她白天帮嫂子带娃,晚上好不容易睡会,就又没忍心打。

我握着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半夜凌晨能去的地方。

心头就一阵阵地发冷,突然想到一句话,女的嫁人后,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

站了一会,冻得手脚发冷,想了想,打了个车,去了老同学开的酒店——风月债。

那里人多,这会也还在营业,至少不讨人嫌。

我到的时候,老同学华安凡正在调酒,见我进来,挑了挑眉:「以前未婚未育都不泡吧,现在怀孕了就泡吧?」

他说着,见我冷得瑟瑟发抖,从吧台下面拿了外套给我:「工作服,不嫌弃的话先披着,我给你冲杯热牛奶,你先去后面休息室坐着吧,看你这样子就是离家出走的,等我一会,就来。」

酒吧确实很吵,我也确实很冷,朝华安凡笑了笑,我裹着工作服就去了后面的休息室。

华安凡是我初中和高中的老同学,长得帅,人也好。

可就是太好了,有点烂桃花,导致从初中开始,就不停地有女生追他,光是我给他转递的情书什么的就不下百封。

每次我送情书给他,他都半真半假地问我:「你帮别人送,就不吃醋吗?」

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可他花心和烂桃花也是真的,他清楚,所以不招惹我。

我清楚,所以也不去奢望什么。

就是因为这些烂桃花吧,他高中毕业后,先开了个小型的KTV,然后慢慢做大,不到两年就盘下了这个大酒吧,改名「风月债」。

经营得风生水起,妥妥的人生赢家。

按理他可以当幕后老板了的,却硬要自己在这里又当调酒师,又当服务员的,说是自己喜欢看这世间痴男怨女,人间空虚。

冯志坚就是在他这里铺货的时候认识的我,刚追我时,他就劝我,说冯志坚不适合我。

当时就有老同学笑他:「冯志坚不适合,你这花心浪子适合啊?这十来年了,也没见你收心娶人家孙采盈啊。」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了。

其实很久前我就知道了,华安凡或许喜欢我,可没有喜欢到为了我放弃整片森林的地步。

这会我裹着外套,坐在休息室,想着冯志坚和婆婆的怪状,心头总有股说不出来的酸涩。

或许我和冯志坚也不合适,就算他专一,不乱招桃花,可这些问题的根本就是因为他有个有问题的家庭。

或许,没有哪两个人是真的完全合适的。

正想着,华安凡端着杯热牛奶进来:「说说。」

他笑得温暖,加上又认识了十几年,知道他办事自来可靠,也是个好听众。

我捧着热牛奶,却不好开口。

一是家丑不可外扬,大部分事情都没有真凭实据;二是婆婆对我乱摸这种事情,说出来总是让人认为我臆想。

果然结了婚后,顾忌就多了。

正犹豫着,我就又听到了那种女人痛苦呻吟的声音,以及婴儿啼哭的声音。

这酒吧外面还有妹子跳劲舞,又有乐队驻唱,有时也会搞一些神神叨叨的,跟紧网络热点,所以我捧着杯子,竖着耳朵听了听,以为是外面的声音传进来,有点杂。

可跟着,就感觉小腹一阵紧绷,然后就是绞痛,双手无力,捧在手里的牛奶杯,砰的一下就落在了地上。

整个人因为剧烈的痛意,直接就往地上倒去。

「孙采盈!」华安凡吓了一跳,连忙来扶我。

可我痛得双眼冒着金星,一股热流就往下涌,迷糊间,好像听到婴儿放肆的啼哭,以及女人痛苦的惨叫。

更甚至能看到一个满头黑发被汗水染湿,如蛇般缠在脸上、脖子上的身影,瞬间被崩涌而出的血水淹没……

空气中,似乎都尽是姨妈血的味道。

我痛得想大叫,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更甚至连动都动不了,只能蜷缩在地上,全身因为剧烈的痛意痉挛着,冷汗直流。

「孙采盈!」华安凡忙将我抱起来,朝外面吼了一句什么。

我只感觉自己一阵阵地抽痛着,然后就是车子加速地开出去,华安凡大叫声,以及医院刺眼的白光。

那么痛,可我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外面的变化。

可无论护士是往肛门塞止痛药,还是打点滴,还是做其他的什么,我都痛得死去活来。

就在医生和护士围着我团团转时,我隐约又听到了婴儿尖锐的哭声和什么小东西「吱吱」的叫声,跟着就是熏艾的味道。

然后就见婆婆拿着一根点着的艾条,从医生和护士中间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

她并不急着像在家里一样直接给我熏艾,而是站在病床边,低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

语气依旧温柔和讨好:「采盈啊,要不要我帮你熏个艾,止下痛啊?」

我痛得全身发抖,可意识涣散,但看着她的笑,就感觉全身发冷。

在家里一样,她知道怎么止痛,但她这次却并不主动出手,这是在等我求她?

我痛得说不出话,只得往旁边看。

却见冯志坚就站在婆婆身边,一脸心疼地看着我,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

更让我不解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陶瓷彩塑的胖娃娃。

只不过那娃娃明显很久了,颜色有点掉了。

看装扮是个男娃娃,下面原本该露着的小鸡儿不见了,露着一个硬币大小黑漆漆的洞。

而就在我看过去时,那洞里一只灰褐色的眼睛一溜地转了过去。

跟着我就再次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只是这次,我能清晰地听到是从冯志坚抱着的那个陶瓷娃娃里面传出来的,然后一阵尖锐的痛意传来,我和华安凡大吼,说婆婆能帮我止痛就帮我,别磨叽。

跟着,我就完全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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