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长了张近乎妖孽的脸。
我给江彦辅导大学课业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撑着下巴直直地盯着我。
不小心视线相撞的几次,我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而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
「老师,我没听懂,再讲一遍吧。」
我被惹得有点恼火。
江彦根本就没在听课,他讲出这句话完全就是故意的。
我起身就想走,大不了就再找一家算了。
江彦从后面拉住我的衣服,他漫不经心道:「老师,你别忘了你和我爸签的那张合同,你现在走了,算是违约的,对吗?」
和这笔巨额家教费用成正比的,是我需要签署的一份合同上违约要赔付的违约金。
当时签下合同时,我刚好正需要一大笔手术费用。加上江彦他爸当时跟我讲的是,之所以签这份合同是因为他孩子调皮不听话,已经气走了好几个家教老师,怕我没有足够的耐心待下去。
我当时以为只是在辅导上面需要多一点耐心和退让而已,我当然可以做到。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江彦和他爸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哪是调皮不听话?他那是天生乖张又恶劣。
江彦开始时在我坐的下面柜子里放一窝死老鼠,我面不改色地伸手进去找课本时,江彦在旁边明显神色不悦。
我表面毫无反应,身体却抑制不住地生理性恶心,回家在厕所里待了两个小时。
隔天我再一次去给江彦补习的时候,他没在家。
问了保姆,没有一个人知道。
给江彦发消息,没回。
想到合同上的条约,我硬着头皮拨通了江彦的电话。
几乎是秒接。
那边很吵。
「你在哪里?今天要补课你别忘了。」
江彦那头拖长了声音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我声音有些急了,如果没上今天这节课算是违约的:「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说今天这节课推到下周?」
「凭什么?」
我没听清:「什么?」
江彦似乎在低头笑。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凭什么?」
「我在万悦酒吧,自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