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和逸轩哥哥之间是清白的,你别误会。」
我那天真可爱的小表妹说这话时双唇微肿,脖颈上还带着我未婚夫留下的两抹吻痕。
她边说边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声声哭的我未婚夫肝肠寸断,不顾君子体统一把将我推开。
我连连后退几步,后脑磕在廊柱上,疼的我差点哭出来。
可我是官家千金,太尉府的大小姐,一言一行都必须是京中闺秀的典范,哪怕心疼的似有万千根针扎,我也必须打烂牙齿和血吞。
「沈音韵,你怎么这般恶毒,我和表妹之间清清白白,你还想怎样,你若如此不堪,我江逸轩绝不让你这等品行恶毒之人过门。」
和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江逸轩对我怒目而视,言语之间尽是对我的叱骂和不屑。
我何曾想过,当年为我踏马折花,拒婚公主的翩翩少年郎,此刻却为了我的表妹对我恶言相向。
郎骑竹马,绕床弄青梅。
十年相伴恍若大梦一场。
他搂着哭哭啼啼的表妹苏柔柔温言安抚,正如当年不惜摔伤胳膊救我下树后,一边忍痛一边替我拭泪。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个旁观者,只能看着他对别的女人柔情蜜意。
我心口堵得慌,一晚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父母把我叫去大厅,开口便是好一阵训斥,洋洋洒洒半个时辰的责骂,无非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体贴、小心眼、太妒忌,害的苏柔柔住了没几天就闹着要回去。
「你表妹家里人都死绝了,她若回去还有活路吗!」
是啊,回去还会有活路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小表妹怎么可能不懂?
既然能来投奔,怎么可能还回去?
可惜没人会细想。
就连一项疼惜我的大哥都指着我鼻子骂我心思恶毒,要把天真柔弱又懂事可怜的表妹逼上死路。
「你若容不下你表妹,你就给我们滚,我们太尉府绝容不下你这样小肚鸡肠,恶毒善妒的女人。」
父亲气的拂袖而去,母亲摆摆手,叫几个嬷嬷压着我去跪祠堂,兄长气恼我害他的心头肉小表妹哭哑了嗓子,悄悄叫人撤了我膝下蒲团。
深秋入夜寒凉,我被盯着跪了一天一夜,双膝跪的酸胀红肿,连路也不大能走。
小表妹在我出祠堂时第一时间来接我,我本就虚弱,下盘不稳,一不小心摔落了她手中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撒了我一身,烫的我手背起了一片水泡,碎瓷片溅到我脚背上,刮出一片红痕。
父母兄长闻讯赶来,正好听到小表妹哭着问我是不是不肯原谅她。
不等我开口说话,父亲上前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叫我滚回去继续跪祠堂。
小表妹赶忙跪下为我求情,她多说一句,我脸上便多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这下没有小半个月是不见好了。
可京都女儿家之间的人情走动不能不去,表妹自然而然替我出席了京中女眷的百花宴,顶着太尉府小姐的名头受万人追捧,还被皇后夸和我的未婚夫是神仙眷侣。
我听到这消息时脚下一软,倒在冰冷的祠堂,彻底昏死过去。
耳边还剩一句小表妹对我递茶时,极浅极低的一声:「姐姐,这只是开始。」
小表妹一派天真的脸上,唯有一双眼深处是对我浓浓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