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看着地上那摊酒和碎玻璃,眼神骤然变冷,语气里都裹着冰碴,「丁羡,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他心气高,也就我愿意哄着他。
我在这段感情里,永远卑微,永远放低身段。
如今我当众驳他面子,他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我想着陈静雪那个炫耀讽刺的嘴脸,眼眶一酸。
明知道他会走,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
「你只要踏出这个门,我们就分手!」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走。
胸腔里心室的位置似乎什么东西在碎裂着,成了齑粉,没有了再愈合的可能。
我手背嘭的一声,碰到了桌台,磕的生疼,手背上留下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痕,看着都让人害怕。
之前我轻轻磕碰了一下,他都要给我吹半天,现在为了陈静雪居然推开我。
傅安姐搂住我的肩膀,猛地往嘴里灌了两杯酒,看着顾舟的背影恨不得把他撕碎。
傅安姐是我经纪人。
和我一路走到现在,看着我一路走的崎岖坎坷,又顺风顺水。
对着我恨铁不成钢,心痛又不敢太使劲的戳了戳我额头。
「羡羡,这种狗男人留着干什么,还他妈不分,留着过年给老祖宗上贡吗?老祖宗看了都得骂一句这是什么狗东西!」
我被傅安姐的直白,堵的心里难受,却也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
顾舟步履匆忙,他穿着墨色熨帖的高定西装,手机贴在耳边,我都能想象到他是怎么温柔安抚对面的女人。
甚至都顾不上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是他回个头,我可能都不会这么坚决的想分手。
陈静雪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小青梅。
论时间,我就比她短了四年而已。
就是这四年,在顾舟心里差了万道天堑。
是我荒唐,感情这个事,怎么能用付出来衡量。有些人不用付出分毫,就在他心里如同皎月高悬,念念不忘。
可我,才是他那个正牌女友。
在他心里的份量比不上陈静雪分毫。
她是明皎月,我是地上霜。
一心付出的人才不会被人珍惜。
我点了烟,吸的那一口将我呛的直咳嗽,我才收回停在顾舟身上的视线。
拎着桌上的酒和傅安姐轻碰了酒杯,紧接着灌了一大口酒,灼烧的我五脏六腑都疼,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我看着她想抿唇笑,可眼角的泪却先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脸上一片湿热,「不留着了,软饭都吃不明白,留着有什么用。」
傅安姐抱着我的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有个可以依靠发泄的地方。
原本是我一个人哭,后来她抱着我,我俩一起抱头痛哭。
因为她十七万的真丝裙子让我哭皱了,救都救不回来。
生日宴结束,那个蛋糕孤零零的放在小推车上,甚至都没有推出来的机会。
傅安姐不放心我,我再三保证我不会做傻事,她才勉强信了,要我散完心之后给她打电话早点回家。
我关了机,一个人坐在江边,江水波光粼粼的映着摩天轮霓虹灯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