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回家的路上,应激创伤症在一瞬间发作。
三年来总是在我梦中出现的恶魔再次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
往事像浮光掠影涌入脑海。
我亲生父亲是个大车司机,因为没日没夜地赚钱,一次跑夜车走环山路,恰好遇上泥石流,连人带车滚下了山坡。
我妈不是能扛苦日子的人,有媒人提亲,没多犹豫就跟了继父。
我永远忘不了三年前那个酷热而又冰冷的夏秋之交。
七月流火。
人渣哥哥趁着家里没人,一把抱住我正在复习的我,喷着酒气把脑袋往我脸上蹭。
他力气大,我挣了几次挣不开,哭着求他别这样。
人渣色眯眯地笑着说,妹妹,你当我爸为啥娶你妈?我家缺这么个黄脸婆子吗?
实话告诉你,我爸是看中了你,把你养大了好给我当媳妇儿!
咱俩早晚都得结婚,现在提前试试怎么啦?
人渣说完又开始动手动脚。
受惊的我拿起圆珠笔在他手上胡乱戳着。
这徒劳的反击彻底激起了他的凶性,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上。
下一刻,这个陌生家里的一切都成了他释放凶性的武器。
凳子狠狠砸在我身上。
拖把折断杆子一下下抽在我头上。
用东西不过瘾,就直接上脚踢。
最后揪着我头发朝着桌子角上一下下磕去。
砰砰砰的声音像催命的号角。
我哭着求他别打了,额头上的血呼呼淌下来沾满了我全身,脑浆子似乎都要被撞出脑壳。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对死亡的恐惧。
我佯装昏迷,软趴趴瘫在地上。
他以为我装死,又狠狠踹了我十几脚,直到看到我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才惊慌地夺门而出。
我第一次知道,人的求生潜能竟然如此强大。
我从五楼爬下来,爬到社区警务室报了警。
值班的辅警小哥看着我不人不鬼的模样吓了一跳,立马打了120。
救护车上,我用沾血的手指写下了畜生的名字: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