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抓着手机,没有应声。
此刻,我的心脏仍在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期许,抑或是好奇,哪种情绪,分不清楚。
下车后,我一路尾随着顾时安来到了一座废弃的篮球场,一旁年久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
昏暗的光线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鬼气森森地贴在地面上,看起来有些吓人,在犹豫了几秒之后,我还是决定继续跟过去。
顾时安很快就加入「战局」,我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一群不认识的人,突然看到有个染着黄毛的社会青年举着棒球棍就要偷袭背对着他的少年……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举起书包就往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社会青年被我砸得一脸懵逼,摸着后脑勺,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将棒球棒一下一下地拍在手掌心,骂骂咧咧地道:「这是谁的妞,不想活了么,居然敢砸老子?」
我吓得僵在了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要逃跑,忽听咚得一声,有人飞起一脚将社会青年整个人踹倒在了地上。
这人留着一头银灰色的碎发,碎发下,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捡起地上的书包丢还给我,嗓音倦懒地告诫我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瞎掺和。」
「阿昼你那边怎么回事啊?」等顾时安看清来人是我时,脸一下拉得老长,「我的姑奶奶,你没事跑这来干吗?赶紧给我回家。」
「阿昼……」
哈,眼前的人怎么会是沈昼……
也不能说完全不像,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我感觉我的脑袋好像也被谁重重地砸了一下,一时间都无法转弯。
偏偏他还侧过身,微垂着脑袋看向我,问:「找我?」
打扰了。
我抱着书包,头也不回地朝外走,早知道认错人,我就不该浪费宝贵的时间跟过来。
初冬的夜晚,冷风灌进我的衣领,冻得我不住地颤抖。
这个地方也太偏了,叫了半天的车却迟迟没有人接我的单,我只能紧紧地抱住双臂,在原地不住地跺脚,试图让身体暖和一些。
唰,就在这时,一件黑色皮衣劈头盖脸地砸到了我的脑袋上。
「穿着吧。」
他的声音就跟这件皮衣一样,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冷漠又疏离。
他说:「你哥让我送你回去。」
在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之后,沈昼就开车走了,期间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这一路,我几乎都把脑袋埋到了膝盖里,尴尬得要命,紧张得要命,甚至都忘了要把皮衣还给他。
迷迷糊糊地走到门禁前,刚要输密码,指尖忽然触到一片冰凉,仰头一看,原来是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