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尽心思搬倒将军府,就是个这种结果?真是笑话!
可事实就是这样,将军府这么大,他又有探子在府里,若是他们提前藏好了财物他不可能不知道。
郭赋深得民心,还经常给灾区捐助物资,前阵子才捐了三十万两白银,如今怕是皇帝也不会有疑心。
可是他暗中得到的消息是郭赋府中有大量财物和粮食,按理说不可能会错啊,季恒想到这里,气的差点吐血。
若是郭云曦知道他心里这么想,怕是要笑出了声,谁会想到,她会用空间提前搬空将军府呢?
离去不久的季恒很快又怒气冲冲的赶回了修竹院。
“来人,把这43个罪民全部抓起来,脸上刻字!换上囚服!戴上镣铐!全部给本官流放蛮荒!”
他没拿到钱,拿这些人撒撒气难道还不行吗?
直接杀了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流放之路皆是饥荒地区,人们饿的吃人肉,喝人血。
定会让这些人生不如死!
“季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不等郭云曦开口,只听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传了进来。
下一秒,一抹银色身影出现在院子前。
“不知瑾王深夜来打扰本官执行公务,有何要事?”季恒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来人。
郭云曦抬眼,只见院子门口站着一男子黑发如墨,肌肤润泽,双目似星,额间一抹朱砂殷红如血。
他一身银袍束身,衣襟上用银丝绣着祥云花纹,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更衬得整个人圣洁高贵,不可侵犯。
瑾王江珩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最是得宠,若不是当初皇帝登基,他年纪还小,无心权势,怕是朝中也要有不少支持者。
现在皇帝也是最宠他这个弟弟,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甚至比很多皇子都要高。
所以在朝中不管是丞相还是皇子,对他都十分忌惮,轻易不会去招惹。
“丞相说笑了,本王不过是来传陛下口谕罢了。”江珩淡淡的说道,听不出喜怒。
“哦?不知是何口谕?”季恒沉住气,冷声说道。
在朝堂上,他跟这位瑾王的关系可一点也不好。
“陛下口谕,郭赋犯下滔天大罪,理应三代内抄家,所有人贬为罪民,行黥刑(脸上刻字),流放蛮荒,但是陛下念郭赋平日里有功,特派我来罢免黥刑,流放之事有我一手操办,就不劳丞相费心了。”
“瑾王说的可是真的?”季恒阴嗖嗖道。
“季大人是在质疑本王假传圣旨?”
“微臣不敢!”
季恒冷笑一声,一甩袖子:“所有人还等什么,撤退!”
说罢,便一脸铁青的带着一队人怒气冲冲的出了将军府。
瑾王他惹不起,难道还弄不死几个罪民吗?
哼,这些人里他早就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小女多谢瑾王的帮助,先替父母谢过殿下了。”郭云曦低着头,冲江珩淡淡的说道。
江珩淡淡的看着郭云曦,脸上看不出喜怒。
这少女应该就是将军府养在乡下的大小姐了,怎么灰头土脸的。
江珩皱了皱眉头想道。
若是让郭云曦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是会当场炸毛,拜托,她只是现在比较狼狈,没有打扮好嘛?
“我只是欠你父亲一个人情,如今也算还上了。”
“小女明白,从此将军府任何事情都不会牵扯到瑾王头上,您且放心。”郭云曦高声说道。
爱谁谁,反正她这辈子是不想跟皇家扯上任何关系,管他什么瑾王银王的,都跟她郭云曦没有半毛钱关系。
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她那便宜爹为了狗皇帝辛辛苦苦打仗,最后还不是落了个如此下场?
珍爱生命,远离皇家。
江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继续说道:
“你父亲已经在边疆前往蛮荒的路上了,你们稍作休息,明日起便出发吧,若是六个月后蛮荒无你们身影,便是你父亲人头落地时。”
“明白。”郭云曦点点头,同样没有感情的应道。
京城到蛮荒最慢也就是六个月的路程,他那便宜爹从边疆到蛮荒不过一个月,皇帝这是拿他爹的命来要挟他们了。
江珩见郭云曦如此懂事,便点了点头,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了郭云曦。
“到了蛮荒,你寻一名叫程宴的人把玉佩给他,他会安置好你们。”
“民女谢过瑾王殿下。”郭云曦接过玉佩,拜谢道。
江珩饶有兴趣的看了郭云曦一眼,他听属下汇报了郭云曦之前怼季恒的话,颇为赞赏,不愧是郭赋的女儿。
不卑不亢,有大家之风。
他那个三皇侄错过这样的皇子妃,不知可否会后悔?
不过这些事倒用不到他关心了,江珩的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突然暗了下去。
他身中奇毒,太医曾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如今时日已所剩不多了。
正要离开时,那将军府的嫡女却抬起了头,递过来了一样东西。
“殿下,小女曾在乡间认识一名游医,知晓些医理,见殿下面色不佳,眉间郁色,可服用此丹药缓解。”郭云曦低着头说道。
她向来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少女声音如银铃般悦耳,配上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睛,江珩忍不住心头一跳,愣了一下,只是下一秒,便又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他收下那丹药,便挥袖离开了,衣角被风吹起,仿佛天边一抹飘浮的白云。
走出将军府,他看着手里的药瓶淡淡的说道:“青九,吩咐下去,让人处理掉丞相府的眼线。”
“不要让丞相府的人在他们流放路上动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