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政踹了一脚茶几,眼底俨然已经带了薄怒。
「行行行,反正就是不让我们说沈绯绯半个字不好。」
陆离老老实实闭嘴,开始自斟自饮。
几人很快肝了三瓶,周启政更是一杯一杯不停。
陈凛安却没碰酒:「三哥,我今晚就不奉陪了,羲和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明天还有一台心脏手术要做。」
周启政点头:「你先回吧。」
陈凛安起身拿了西装,和众人各自招呼后,就出了房间。
赵京泽也跟着站起身:「蔓蔓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先回了,启政你少喝点,注意你的胃。」
周启政复又点头。
陆离摇头叹息:「又一个老婆奴,一个个的,你们就欺负我是孤家寡人,见天儿地秀恩爱。」
周启政攥着酒杯,神思有些怔怔。
他虽然很醉了,但此时却也清楚记得。
几年前有一次在国外见面,陈凛安不知收到了关于姜羲和的什么消息。
一向滴酒不沾的他喝得烂醉,翻来覆去说的那一句就是。
三哥,我这辈子好像都没什么意思了。
自己当时好像还有些无法理解。
但这一瞬间,周启政仿佛有些明白了。
他活了将近三十年,其实这三十年算是十分枯燥无味的。
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很多很多的东西。
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天然就知道需要担负的那些责任。
到后来,按部就班地念书,工作,接手周家的所有事业。
他的日常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好似那唯一鲜活的,有意思的一抹亮色,都和沈绯绯有关。
忙得再怎样焦头烂额,却也会挤出时间赶回周家,只为了最后顺理成章地送她回去。
看她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又乖又稚气。
紧张得手脚无处安放,把衣袖都攥得皱巴巴。
想要逗逗她,却发现自己连说笑调侃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像是个老古董,又古板无趣。
沈绯绯嫁给他之后,很少那样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