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
我调出了一份档案。
「沈长泽,男,26岁。病案号0007,急性脑损伤、植物状态……」
我靠回椅背上,神色复杂地望着屏幕。
沈长泽对我而言很特殊。
算是我职业生涯负责的第一个病人。
他的家属从未出现过,请的护工也懒怠至极。
这三年里我每天都会去检查他的情况,完全没发现要醒的迹象。
谁承想今天突然就醒了。
甚至要求我不许声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608病房。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护工正在给沈长泽擦身体。
中年女人脸上隐约透着不耐,草草擦了几下露在外面的皮肤,动作粗暴不已。
而后者仿佛一只精致的玩偶,眼皮都没动一下。
「我要给他做检查,你先走吧。」
「好嘞卫医生。」
护工走后,我目光转向「植物人」。
「就剩咱俩了,别装了。」
沈长泽缓缓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清明。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他边说着边抬起胳膊放到鼻端,然后一脸嫌恶,「她用的什么毛巾,一股馊味。」
我扯过一把椅子坐下。
目光盯着仪器里的数据,心不在焉道:
「那你想怎么着,洗个澡?」
「好主意。」
哎?
我立马扭头,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嗤笑道:「洗澡……你能下床吗?」
沈长泽手肘撑着床,艰难地坐起身,浑身透着四个大字:身残志坚。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知道,试试呗。」
我回头继续盯着仪器:「甭试了,肯定不成。我还没见过有哪个植物人醒了不到两天,就能下……下……」
没说完的话噎在了喉咙口。
我缓缓抬头。
仰视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