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冷得厉害。
爸爸给我裹上厚厚的围巾,戴着绒球帽子,仔细检查许多遍才肯放我出门,还不放心地叮嘱:
「不能贪凉玩多了雪,会着凉。」
我乖巧地点头。
我牵着闺蜜的手走在马路上,白色的雪花纷纷落下,斑马线若隐若现。
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当初我从雪里把十九岁的萧宴捡回家。
那时他被驱逐出萧家,身子骨极其柔弱,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被我带回家养了几月,看到我就乖巧地凑过来喊「姐姐」。
系统没给我什么钱财帮助,我一边打工一边养他,冬天在冷水里洗盘子,手背裂开难看的纹路。
后来我才知道,早在我带他回家的第二个月,他就被手下找到,暂时躲在我这里避风头。
有钱有闲,偏偏恶趣味地看着我为他奔波忙碌,看着我攒了半月工资才省下钱买一个小蛋糕,然后佯装无辜地推到地上……
我眉心狠狠跳了跳。
不能再想了。
闺蜜捧着热乎乎的奶茶递给我,我接过握在手心,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问我想上什么大学。
我愣了下,笑着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不去了。」
「医生说就这几年,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闺蜜眼眶一下子红了,握着我的手止不住哽咽。
我神色未变,扭头看向窗外皑皑白雪,声音很轻很淡:
「早就想到的事情,不要难过。」
刚刚得知系统能让我活下去时,我也曾欣喜若狂,搂着闺蜜和她畅想将来美好的梦想与希望。
可任务失败。
萧宴不仅没有爱上我,还纵容沈婉对我欺辱践踏。
最绝望的一次,他把我扔给手下,漠声让他们随意处置。
心跳越来越快,快到我的呼吸都有些招架不住。
我伸手撑住桌子,迫使自己不再去想。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已经逃离了那个地狱。
逃离了那个我宁愿死,都不愿再去触碰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