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我一直以来都是个不信鬼神的坚定唯物主义者。
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最近好像碰上了灵异事件。
就在前两天。
我随考古研究院的老师们一起来到了夏省的一处遗址,进行挖掘修复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两具手牵手的白骨。
保守估计,距今已经有一千余年了。
这一发现还是十分振奋人心的,因为可能对推测墓葬主人会有极大帮助。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两具白骨的时候。
内心深处会陷入深深的悲伤和痛苦中。
甚至还夹杂着丝丝恨意。
仿佛是,不可窥见天日的关系,明明在泥土里安然无事地持续了千年。
明明也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可却平白无故被人偷窥到,硬生生地将其从黑暗中撕扯开,让它见了阳光。
而这些情绪对我来说显然是毫无逻辑的。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还在后面。
当我们小心翼翼地分离开这两具白骨的时候,我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
好像是要极力地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你这是被这两人跨越千年的爱情感动了吗,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把这匪夷所思的事告诉同行的闺蜜思思后,她打趣道。
我想了想,好像也不无道理。
索性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错了。
我真是大错特错。
几天后,我看着正在剧烈抖动的左手,开始怀疑人生。
这病症怎么还不轻反重呢。
生怕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连忙和老师请了个假,赶往最近的医院。
医院里,我排着队准备挂号。
右手还很贴心地紧紧握着左手,让它不要乱抖。
心神不宁间,我胡乱向四周瞟了几眼,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真的会是他吗?
他好像也确实在夏省。
很好。
还没等我的大脑思索完。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饿狼扑食般,我凶猛地抱住了他。
左手还极度熟练地攥住了他的右手。
那人被我扑得一个踉跄,好在最后还是接住了我。
周围人目光频频转向我,好奇地围观我这热情似火的举动。
好社死。
我崩溃地想着,抬头一看,此人正是我那分手了一年的前男友。
饱含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怎么,才一年没见,就想我想得如此急不可耐了?」
「谁急不……」
我又羞又恼,下意识地开始反驳。
可望向他的眼睛时,我不自觉消了声。
他眼里并没有笑意,只有冷淡。
「怎么不说了?哦,也是,毕竟当年那么狠心提分手的人可不是我,要说急不可耐,怎么也不轮不到你。」
他不动声色地挣扎了几下右手,我霎时失了力,手轻轻地垂了下来。
一时之间,我们两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中。
见我许久没有开口,他的眼神变了变,把我拉离了人群。
角落里,我和他继续沉默对峙着。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我暗自宽慰自己。
没办法,他的那些冷嘲热讽说的也是事实。
我好像也没法狡辩。
肖铎终于忍无可忍。
「许芮芮,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行为吗,还是你已经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男的就牵手了?」
听着他的质问,我舔了舔唇。
直呼我的大名,按照我从小与他就相识的了解。他可能真的生气了。
可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
所以就只能实话实说。
由于觉得他肯定不会信,我说得支支吾吾的: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最近得了一种怪病,我的手它总抖。」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手它一见到你就『咻』地一下飞过去了。」
毫无意外地。
在我解释完了后,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肖铎可能觉得我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吧。
可我自己也很委屈。
这就是真的啊。
「有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一愣。
「你难道相信我说的?」
他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我没说不信,所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也没多久吧,就……从我看到我们研究院发现的两具白骨后,我就变成这样了。」
我轻轻戳了戳他,猜测道。
「你说,我该不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他控制住了我。」
肖铎白了我一眼:「别瞎想。」
我委屈地闭上了嘴。
差点忘了,肖铎是比我更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你现在呢,手还抖吗?」
我这才又注意到我的左手。
奇怪的是,好像真的不抖了。
使劲甩了甩,好像也没有异常。
「怎么回事儿,该不会它刚刚乱冲一通之后,就好了吧。」
肖铎听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说不定,你这只手是想我了呢。」
「你有什么值得想的?」
我不甘示弱,朝他反驳。
「你用这只手对我干过什么,自然也就想什么呗。」
救命,能不能把这个离谱到没边儿的人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