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还安排了专门的营养师和医生,每天盯着我吃饭。
怕我会绝食抗争?我没有那么愚蠢,不吃饱哪来的力气逃出去。
我又发了一次疯,把所有的东西对着不会裂的窗户砸,在砸掉医生药箱的前一秒,镇静剂已经到了我手里。
「求求你,不要给我打针,我会乖,我会听话。」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相。他犹豫了片刻,转身出了房间。
我和营养师的身量差不多,侧门有很多樱花,她喜欢走那边。在每晚的十点左右,别墅外的盘山公路上会有运输车经过。
而我,只需要安静认命地任他们摆布,让人放松警惕,再将针管推进营养师的体内。
我正在准备针剂,窗外突然有响动。
「听听!」叫我的声音清朗又珍重。
我回头,宋安远翻进来站在窗边。这里都锁死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身影一半被月光笼罩,一半藏在阴影里。还是初次见面时一样,孤傲,清冷,像一座化不开的雪山,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很温柔。
我红着眼圈奔向他怀里:「宋安远,他们要我的心。」
他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后背:「谁还能要你的心,你的心不是早就给我了吗?」这种时候了,还能贫嘴。
我想要起来看看他,他却把我抱得很紧,像是不舍:「听听,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再等等我,我很快来接你。」他在我耳边承诺,温润的唇擦过我的耳边,带了些缱绻的意味。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快要冻死,觉得自己好像到了极乐世界,通身都很温暖,开始不自觉地扒拉下自己的衣服。
是宋安远在猪圈里发现了我,他说我那时候已经开始失温了,再晚一步就真的没了。
他把我抱回自己家,换下了我湿透的薄外套,一遍遍地用热水擦拭我的身子,又裹上毛毯,喂我喝加了糖的热水。
他抱着我睡了一夜,我才清醒过来。
听村里人说起过他,他命硬,一连克死了家里所有人。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亮得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极光。
于是我听了他的话,没有实行逃跑计划。
被关了两个多月,宋安远再也没有来过。
「听听,你可以出来了。」门外是沈卓,罕见地带了些温情。
他说沈嘉然已经接受了换心手术,我也自由了。
他还说宋安远死了,那晚从我房间出去之后,他就被盘山公路上一辆刹车失灵的车撞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脑死亡,然后他们发现,他和沈嘉然配型符合。
于是,他们取了宋安远的心脏,换取了沈嘉然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