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冷醒的。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古龙香的白衬衫。
我抬了抬手,琴键发出杂乱音响,在寂静黑夜里格外渗人。
我有些害怕,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双眼被薄纱蒙住,所以耳朵变得格外敏感。
不远处空调输出暖风的声音从房间一角传来。
我努力睁大眼睛,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依稀分辨出了身在何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沈括名下的远郊别墅。
沈哲之前跟我提过,这是他爸妈过世后留下的老房子,记在他哥名下,自从他出国深造后就一直闲置着,偶尔有家政阿姨来打扫。
大二那年暑假,沈哲带我来住过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有钢琴在的地方那肯定是琴房。
或许沈哲在跟我调情?
于是我试探出声:「沈哲?」
无人回应。
我又喊了一声:「沈哲你别闹了,快把我松开。」
还是无人回应。
阵阵冷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尽管开了空调,我还是冷得直哆嗦,腹部也更难受了。
我尝试着挣扎,结果加大了手腕处和铁链的摩擦,疼得倒吸凉气。
琴键也随之起伏,叮叮咚咚发出不规律的声响,仔细听,好像还夹杂着哒哒的脚步声。
我瞬间屏住呼吸,薄纱前一个高大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直到一双微凉的大手抚摸上我的脸颊。
「沈哲?」我试探开口,声音微颤。
男人发出一声嗤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金小姐就这么喜欢我弟弟?」
我心一窒。
怎么会是沈括!
「你想干什么?沈哲人呢?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
出于本能,我躲开他的手,身子拼命往后缩。
「干什么?」他轻笑着重复了一遍我的第一个问题。
月光倾泻在他身上,透过薄纱,我看见他舔了舔猩红的嘴角,唇边扯出一抹弧度,活妥妥像西方世界走出来的吸血鬼。
「当然是干你。」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脸上皆是不可思议。
沈括这种衣冠楚楚的人竟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话,他可是我男朋友的哥哥。
我试图在他脸上寻找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的手逐渐往下,而我无处可躲。
微砺的指尖摩挲着敏感的皮肤,我几乎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可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你就不怕我告诉他?」我呼吸不稳,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金小姐还是太单纯。」他眸光晦涩不明。
「你什么意思?」我警惕地往后退,背抵在冰凉的琴身。
「你以为沈哲不知道?」他悠悠把玩着几簇垂落在我胸前的长发,目光看向我身后。
「怎么可能,你别想骗......」我下意识反驳。
「瑶瑶。」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瞬间脸色苍白。
逆着月色,沈哲走到了我面前,和沈括并肩。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这是非法监禁!」
眼前站着的两个变态,一个是我男朋友,一个是我男朋友的哥哥。
而现在,他们把我绑了起来。
面对未知的恐惧,我的声线颤抖地厉害。
沈哲喉结微动,小心翼翼地把我从琴键上抱下来,铁链声摩擦琴身,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像抱小孩子一样托着我,毛茸茸的头颅蹭着我的脸:「瑶瑶,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关起来。」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沈哲是个疯子?
我被关进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临走前,沈哲附身亲我,我躲开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往常一样跟我说晚安后就走了。
房门被锁,屋内只剩我一人。
我抿了抿唇,不指望有人来救我。
我爸妈早死了,也没什么要好的同事和朋友会发现我不见了,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我打量着四周,想找找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我逃跑,却意外发现这间房间还是那年暑假我和沈哲住过的那间。
和之前比规格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电视机被拆了,窗户加了双层防盗网,房门也被反锁。
没等我想到如何逃跑的办法,小腹就传来一阵绞痛。
其实我每个月经期都会痛经,只是疼痛程度会不一样。
一般情况下做好了防备,就不会太难受。
可是今天吹了冷风,腹部受凉,所以痛得格外厉害。
我咬紧牙关,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背后痛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也不知道是睡着的还是痛晕的。
第二天醒来,我浑身发烫,迷迷糊糊想起身却被一双大手按了回去。
「瑶瑶别动,你发烧了。」沈哲接住我额头上掉才来的冰毛巾,翻了个面又放了上去。
我强忍着难受,厌恶地躲开:「滚,不要碰我!」
沈哲满脸无措,垂眸向我道歉:「瑶瑶,对不起,都怪我没及时发现,害得你痛到发烧,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
「除非你放我走。」我跟他提条件。
他沉默着盯了我好一会儿,半响才开口:「瑶瑶,除了放你走,其他都行。」
我实在难受得提不起力气骂人,也不跟他废话,撇过头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