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美景被宣布脑死亡的那一天,是个雨夜。
寒冬腊月里,宋良辰仓促地披了件大衣就往医院赶。
临出门前,他握着我的手说他很快就回来。
可他没能信守承诺。
我接到医生打来的电话时,他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观察。
我在病房里守了他一整天,终于等到他醒来,可他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凌厉,恨不得喝我的血。
一如当年他得知我被傅美景霸凌后,他看傅美景的眼神。
「舒纯,她死了你很开心对吧!」他语气生硬冷漠。
她,是傅美景,是无论做了什么错事,最终都可以被原谅的傅美景。
只要一想起她,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下意识打颤。
「……」
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处的麻痹更是让我一个字都说不出。
宋良辰车祸导致左手擦破了皮,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把我拽到医院太平间,钳着我的肩膀,逼我跪在傅美景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忏悔」。
宋良辰俯身捏住我的脸,很用力,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
「我妹妹才二十五岁,三年前我们订婚那天,她特意和我母亲一起回国祝福我们,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播放曾经霸凌她的视频?为什么要害她从楼上摔下来变成植物人?」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说话啊!」
「不是那样的。」那些都是假的,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冲他吼。
他花了这么多年才带着我一点点走出被霸凌的阴影,今天却一下子把我的伤疤全部撕开,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