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与南蛮向来积怨已久,摩擦不断。
镇国公守卫边疆多年,六年前负伤,命悬一线,退回京城养伤,不过半年便病逝。
大公子继承父亲衣钵,死守西南最后一道防线,带着全城五千多士兵壮烈殉国。
镇国公府一门忠烈,从祖父到父亲,乃至兄长,都已为国捐躯。
老一辈武将早已无法握剑,年轻武将对凶狠的南蛮难以招架。
至此,偌大一个梁国居然再找不出一个武将足以抵抗蛮夷。
我始终记得那一天,楚怀安来府里找我,握着我的手,说希望我能代替父兄上战场。
谢家的儿女个个善武,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绝技。
父亲的长刀,兄长的银枪,还有我的双手剑。
但在武将家中长大的我,从小就浸泡在战事的生离死别中,早已恨透了打仗。
我只希望能嫁一个好人家,煮茶焚香,相夫教子,过着平和美满的生活。
他明白我的心愿,还是来求我。
可那个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第一次在我面前弯了脊背,展现出难得一见的颓丧。
那双凤眼里不再是温柔淡然,而是焦虑和不安。
我想,如果阿兄在的话,应该也不忍自己视为兄弟的太子殿下露出如此一面吧。
所以我心软了。
我重新拾起武艺,在父亲的灵位前跪了一夜,第二天便上了战场。
他在朝堂上,以太子之位作保,换得我金印紫绶,统帅十万大军,驰援边疆。
当朝从未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何况是正三品的云麾将军。
我阿兄跟随父亲镇守边疆十几年,以身殉国时,也不过一个从三品。
没人相信一个小小的女娃能带兵打仗,只觉得荒唐。
三个月后,边疆传来消息,与西南蛮夷的首战告捷,彻底打了那些人的脸。
我冲在最前面,用硬生生的劈砍和血肉换来胜利与功勋。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谢家的女儿照样不比她的父兄差,她担得起这统帅的名号。
我用三年时间,用几十场战役,用无数的鲜血和人命,将梁国西南的边界守得固若金汤。
至此,再也没人说女子为将不堪大用。
他们只说,虎父无犬女,谢将军不愧为将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