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看令翳了,却不敢进他的屋子,只佯装与宫女扔沙球,慢慢向他的屋子靠近。
宫女沙球扔的又稳又准,直直朝他窗里飞去,飞进窗里,然后消失不见。
那宫女想要将功补过替我捡出来,可我没让。
我只是进去拿个沙球,而已。
虽然屋门大开,可里头没燃烛火,亦没有光线,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我一阵恐惧,正打退堂鼓离开之际。
一只手攀住我的后脖颈,迅速往房内拖去,我甚至来不及惊呼,便被他扼住呼吸。
天旋地转间,我倒在他的床榻上,而令翳压在我身上,他的手遮住我的唇却未遮住我的眼。
我终于看清了令翳的脸。
那张清秀的,白净的,面带憎意又有些恐惧的脸。
「你是谁?」
令翳皱眉问我,我顿时反应过来他可能将我当成了皇兄,以为又是来羞辱他,于是不管不顾先将人擒住再说。
我示意他放开手。
「我是嵌月。」
令翳的警惕未放下半分,我也不知我哪里来的勇气,竟伸手想去摸他的脸。
自然被他迅速躲了开。
他就像一头受伤的小鹿,不敢再让人轻易靠近。
我于是朝他笑,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是,想进来捡个沙球。」
「我的沙球,掉进来了。」
令翳从我身上起来,左右环顾一圈,果然在角落找到了那圆形玩意儿,他走过去,捡起来,又递给我。
我拿着球回头望他。
「你要同我们一起玩吗?很好玩的。」
那时的令翳,明明稚气未脱,眼中浓烈的悲伤却已迅速将他从孩童时期剥离开来,我望着令翳,他望着那枚球,只自嘲笑了一声,而后摇摇头。
他说,「你以后别来这儿了。」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