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翳是质子,在塔内并不受厚待。
我那时总爱去看他,只觉他同我那些皇兄们长得好不一样。
白净面庞,修长身形,爱穿白色长袍,还有,他好像是个哑巴。
令翳从不说话,不管旁人如何捉弄他,亦或是打骂他,他都一言不发。
我那几位皇兄与我并非一母同胞,而塔内国对皇子的教养自小便充满暴力血腥,以至于这来自祁朝的皇子,一瞬成了他们共同的欺凌对象。
打骂奴才已不能满足皇兄们的凌虐快感,他们隔三差五便来令翳的居所挑衅。
而令翳,最开始还能同他们厮打至一块,后来。
后来,祁国传来消息,令翳生母悬梁自尽。
这消息是皇兄们得来的,故意说了来扎令翳的心,而令翳,砸了桌上的茶碗,拿着碎片扎伤了我五哥。
事情闹的很大,令翳被罚打了十大臀棍,父皇到底不敢将人打死,将将留了他半条命。
那时,塔内国步入寒冬,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我窝在母妃怀里眯眼打盹,惬意极了,复想起这事,便问母妃。
「阿娘,如果有人失去了他的娘亲,那会怎么样?」
母妃迟迟不见回答,直至我快进入梦乡时,听见她轻柔的声音。
「那这孩子,至此之后都是个可怜孩子。」
睡着前,我想,令翳啊,他真是个可怜孩子。